我躺在床上,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,我想是卫生间的水龙头没有拧紧,但我不想起来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天气很冷,裹在鸭绒被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暖意,后悔睡觉前没有开一阵空调。西北风挟着摧枯拉朽的伟力从很远的地方呼啸而来,猛地撞在墙上,呼地散开,缓和了一下,变了一副面孔对墙壁好言相劝,似乎想说服它让出一条通道来。窗户关得严严实实,只发出细微的金属敲击声。我扯了扯被子,把一个耳朵埋进枕头,另一个捂在被子里。
我慢慢地沉入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我悬浮在空气里,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层半透明的皮肤,我听不见风声,但我显然在朝一个方向移动,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方向,身边没有浮游动物。我看到有点亮光,这才意识到刚才我沉入黑暗。我坐在船上,脚下是条昏暗的河,亮光照在河上,没有投出任何影子。河水似乎凝固,但船在动,我听到船后马达砰砰作响,声音单调乏味,正当我准备睡去,我突然想到那是我的心跳声。
屋里也是一团浓墨,不过深深浅浅的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我开始数心跳。
我犹豫着探出手,寒冷的空气掠过手背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摸索到床边,闭上眼揿下开关,橘红色的光穿透眼皮到达眼球――几分钟前我还有半透明的皮肤。枕头边上有只闹钟,钟面上只有黑白两色,现在时针正指着黑白交界之处。我不明白我怎么盯了闹钟很久,我想,他已经走了五个小时了。这句话我大概想了不止一次,我感觉到空气里的声波,我真地把它说出了口,自己也吓了一跳。
我把闹钟面朝下放倒,手指碰到一旁的手机,冰凉的金属外壳让我的手指马上又缩了回来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冰凉的感觉凝结在指尖上,好像要雕刻一朵冰花。
滴答滴答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我分不清是秒针还是滴水声,但是比刚才更响了,开始振动我的耳膜。我不想找耳塞。我披了件衣服起来,落地窗帘的皱褶里好像有什么在发酵。我打开从卧室到卫生间的所有灯,那里水龙头拧得好好的。我走回房间,灯光在我身后湮灭,我独自走过空无一人的观众席。
躺回床上,我开始发抖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
我打开手机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屏幕闪烁刺目的蓝光,开机音乐四散开来,碰撞着墙壁和外面的风较劲,然后降落到护墙板下面。我用手掌挡住蓝光,因为它在细声轻笑。大概有十分钟,我没有听到短消息的提示音。我把储存的短消息逐条看了一遍。插座上留着电脑的插头,蜿蜒着身子隐没在写字台后面。
我起来到厨房,关紧了滴水的笼头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
拿来写字台上一本诗集,指甲嵌进其中一页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乌鸦在里面扯着嗓子,元音和辅音纠缠成爱伦坡皱着眉头的样子。我把书扔在床边的拖鞋上,可能要一百只蚂蚁才能搬动它。我开始数蚂蚁,一直数到第一百零一只,我摁动手机键盘,写了一条短消息。写完后,我输入他的手机号码,键盘很光滑,在指纹上发出摩擦声。又回到短消息界面,我删掉了最后的标点符号,然后发了出去。
我关了手机,打开空调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
我看到自己沉入黑暗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闪着蓝光的水母向我游来,我和它们一样只有半透明的皮肤。我坐在船上,河水漫过我的脚踝。两岸灯火皇皇,河水泛出橘红色。第一百零一盏灯上蹲着一只乌鸦,摆出一副帕拉斯的神情,它两眼紧盯着我,元音和辅音纠缠着振动我的耳膜。河水漫过我的腰际。我把手伸出水面,指尖上的水滴蜿蜒地四散开来,碰到水面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轰鸣。河水漫上我的嘴唇。
电话铃在响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
我冲进医院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他的朋友同情地看着我,似乎想要探测一段空间距离在平面上的投影,然后把他的手机递给我,“真不明白,这么晚他还在外面干什么……”
“卡车朝他鸣喇叭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,他好像没听到……”
我没有听到一个字,我的耳膜可能出了问题华为手机消息灯不闪了 。我输入他手机的密码,切换到短消息界面,只见未阅读那一栏里正有我刚才发送的那条:原谅我